消失的“秘书” 格力“接班人”风波再起

　　提起“孟羽童”这个名字，相信大家一定不会陌生。这位浙江大学的年轻美女毕业生在2021年7月职场类综艺节目《初入职场的我们》中获得董明珠赏识后，很快就以“22岁董秘”的身份在网上爆红，收获不少知名度。董明珠本人更是曾放话称：要把孟羽童培养成第二个董明珠。格力方也马上注册了“明珠羽童精选”的抖音账号，并注册了“明珠羽童”、“孟羽童”、“羽童” 等多个商标。

　　一时间，这位年轻的董明珠秘书可谓是风头无两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这位格力的网络红人却渐渐很少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。

　　4月7日，在“明珠羽童精选”直播间，董明珠在聊到大学生成长与建议时，她终于向大众透露了孟羽童的去向：她(孟羽童)已不再担任自己秘书，现在做视频直播去了。

　　消失的“秘书”

　　实际上，从2022年6月初开始，孟羽童就鲜少出现在“明珠羽童精选”直播间。从“明珠羽童精选”直播间的截选视频可以看出，3月底开始，孟羽童启动在该账号的午间直播带货，4月至少直播十余场，每场直播持续一到两个小时，5月直播至少有10场。但是6月，她参与的直播数量就直线下滑。618活动中，久未露面的她现身带货，该账号的配文是“羽童去哪了?羽童来了!”7月，直播间截选视频中，她的身影已完全消失。

　　不过，2022年7月下旬，孟羽童曾公开表示：作为董事长秘书，日常还有很多其他工作要处理，所以没办法经常出现在直播间，“会在幕后默默地陪伴大家”。如果此言属实，那么此时她仍然担当着董明珠的秘书。

　　当时间来到2022年11月上旬时，就有媒体开始曝出孟羽童离职格力，已被移出公司通讯录的消息。孟羽童本人很快就在网上发文否认。11月10日，董明珠与孟羽童再度同台现身“明珠羽童精选”直播间，打破离职谣言。

　　然而，2023年4月1日晚，有媒体发现，2023年董明珠直播首秀的搭档已变为张琦;而孟羽童最近在小红书上的账号，除了分享女生职场成长感悟之外，更多在推广她拍的创意广告，涉及多个汽车、服装等产品，但与格力电器没直接关联。

　　对于离任秘书这一事件，7日晚间，孟羽童本人也在微博进行了回应。她表示，现在很喜欢也很享受在做的格力市场营销相关的工作，这也是我最开始就感兴趣的领域和自己职业规划的方向。据孟羽童介绍，董明珠还让她好好努力，要经常给她汇报。

　　据公开信息透露，董明珠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露出对孟羽童的重视。董明珠在做客央视财经直播节目《财访》时曾表示，孟羽童是标准的秘书，她所有的直播活动都是利用业余时间，比如午饭的一个半小时，那是义务劳动。随后，央视财经记者又问董明珠，还是要把孟羽童当成管理者慢慢培养是吧?董明珠对上述提问给予了肯定的答复“还是把她当管理者培养的，带货主要目的是培养市场感觉和管理经验。”

　　格力的接班人风波

　　孟羽童的工作调动，在网上无疑又再次掀起对格力接班人的热烈讨论。

　　2012年5月，干销售出身的董明珠成为“格力之父”朱江洪的接班人，升任格力电器董事长兼总裁。11年过去，58岁的董明珠如今也已经69岁，原本满头的黑发也出现些许白丝，眉间的皱纹也难以用化妆品遮盖。当同时代的企业家如张瑞敏、周厚健等都已经将交接棒交给下一任接班人时，也有不少人在关注着董明珠的下一任接班人是谁。

　　对于接班人，董明珠一直都有自己的要求：我的接班人肯定是第二个董明珠，必须忠诚、奉献、忘我，必须“爱格力胜过爱自己的家”。而此前一直担任格力二号人物的黄辉，一位格力工作了将近30年“名副其实”的元老，外界一直认为他才是董明珠“最有可能”的接班人选。而且，黄辉是技术出身，大部分行业人士都认为只有他可以接替董明珠，让格力再上一个台阶。2017年8月黄辉升任执行总裁，更是让不少人坚信这一猜想，因为此前格力一直没有执行总裁。

　　但是在2021年2月21日，格力的一则公告却让格力接班人再次变成虚位：格力收到了董事、执行总裁黄辉的书面辞职报告，黄辉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董事、执行总裁职务。辞职后，黄辉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。没过多久，就传出黄辉担任飞利浦空调中国运营总部董事长，全面负责研发及大小事务。加上2022年格力经销商“倒戈”风波，黄辉似乎已经站在了格力的对立面。

　　据了解，黄辉和前格力电器董事、副总裁、董秘望靖东，两人和董明珠曾被外界称为格力的“铁三角”，但是黄辉和董明珠二人不和的传言却一直不断。援引财经天下报道，在格力2019年首次临时股东大会上，当被问及3年之后谁接班时，董明珠调侃黄辉：“黄辉，你行吗?”，彼时的黄辉尴尬摇头。董明珠接着补充“其实也不是我说了算，而是你干出来之后才算，就怕你想干还干不好……”。果不其然，随后的换届选举。董明珠顺利连任非独立董事，后来董事会表决中，董明珠全票当选董事长。

　　此外，黄辉和望靖东的离职，格力的董事空出两个席位。由于格力电器混改引入高瓴时双方的约定，就算高瓴提名新董事，都必须经过董明珠的同意。也就是说，两人的离职在事实上让董明珠在格力电器中的话语权变得更大。

　　抓权与放权

　　对于经常被问到的退休问题，董明珠曾坦言：只要有接班人，我明天就退休!

　　但是在董明珠执掌格力的11年间，格力肉眼可见地掀起了个人色彩浓重的宣传攻势，凭借董式风格的传播，市场早已将格力和董明珠逐渐画上等号。谁还能想象出一个没有了董明珠的格力?

　　多位业内人士曾指出，原因就在于董明珠执掌之后的格力电器完全变成了一言堂。一些渠道大佬只要跟董明珠一言不合就会遭遇来自格力方面的压力。同样，在格力电器内部，董明珠的“一言堂”虽然提高了企业的管理集权化，但是却导致经营效率的低下。比如说，董明珠关注的项目，发展和进展就会很快;董明珠不太关注的项目，反而难以前进和落地。至今，董明珠仍然是格力空调的唯一产品经理，只有她满足的产品才能上线，而她不喜欢的产品很难与消费者见面。

　　这一点似乎可以从格力的多元化发展中看出端倪，无论是造手机、造车、造芯片，乃至现在的预制菜，基本上都由董明珠来推动、主导。尤其是在格力收购银隆(格力钛新能源)的时候，即便在股东大会上被中小股民否决，董明珠依然自掏腰包10亿元入股珠海银隆，此后即便曝出原董事长涉嫌侵占公司财产的案件时也未曾放手，直至2021年格力通过司法拍卖取得银隆30.47%的股权，将其变为格力的控股子公司，并更名为格力钛新能源。值得一提的是，珠海银隆的核心技术——钛酸锂电池至今并未成为主流。在氢能都要迎来产业化曙光的时刻，董明珠的“钛酸锂”的倡导和宣传却被更多人逐渐淡忘。

　　一个公司如果形成了以一个公司领导为主的“一言堂”，让公司管理过于集中集权，容易出现经营决策效率低下的问题。与格力对比，同样是空调起家的美的，其创始人何享健早早放权，在建立职业经理人制度之后，便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进行打理。何享健曾表示：将来美的的控股公司，实际上就是一个母公司，家族就是一个股东，不是经营者，也不是企业家。

　　一个抓权，一个放权，导致的结果当然不同。2022年，美的在空调市场的零售份额上超过了格力。据奥维云网统计，2022年1-9月，格力空调在线上、线下市场零售份额分别为27.8%和32.8%，而美的空调在线上、线下市场零售份额分别为28.3%和33.5%。除空调业务外，美的还开展了小家电业务、机器人业务等多项“第二支柱”，在多元化上也比格力领先一步。

　　无奈的是，对于格力这家企业而言，孟羽童还是太过年轻。而对于行业和资本而言，他们内心也是矛盾的：他们既希望看到一个摆脱空调企业这一刻板印象的崭新格力，又难以想象一个没有董明珠的格力。只要这样的矛盾依然存在，格力的“接班人风波”就会一直持续不断。